“狂風快劍十三式！”司念頓時大喝一聲，體內真氣傾巢而出，泰方劍上淡淡白芒閃動。

毒刺眼前一花，前方的司念消失了，而後他的後背一陣涼風襲來。多年的江湖經驗救了他，他憑借自身對危險躲避的本能，雙腳一點，以左腳為軸心向左邊躲去，本來該刺穿他左心房的一劍也因此刺在了他的右心房上。

“咳，咳咳……”避開了致命傷的毒刺捂住右心房，左手趕緊從懷中掏出幾顆藥丸塞進嘴裏。“這是什麽武功！”毒刺難以置信司念瞬間所提升的實力，那種恐怖的氣息讓其久久窒息。

他的後背上，依舊鮮血湧流。此時，司念已經駐劍喘息，雙眼微擡的凝視著前方的毒刺，剛才的一瞬間提速讓他耗盡了內力。他看著毒刺，長喘著氣道：“催命的武功……”

此刻，唯有夜闌依舊還留有餘力，一劍似風溫柔，向毒刺的咽喉取去。毒刺未來得及將傷勢止住，便再一次被迫揮劍。另一旁，路虎發現了這邊的戰況，他見毒刺竟是身後重傷，頓時大力一劍擊退流言紛飛，對手下人吼道：“給我攔住那兩人，讓毒長老退下療傷！”流言紛飛在被擊退後也發現了那邊的戰況，那兩個少年居然要將毒刺擊敗了，他不禁底氣大增，同樣高聲大吼：“拼死攔住他們！給兩位執事爭取時間一舉擊殺毒刺！”

瘦西湖畔，整個都瘋狂了。司念和夜闌都感覺到了身邊那騰升的熱潮，這場群戰的關鍵已經在他們身上了，如果能擊殺毒刺便能完全振奮隊友的士氣，同時也將重重擊倒對方的士氣。兩人相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瘋狂：豁出去了，拼了這條命也得擊殺他於當場！夜闌的長袍無風飄揚，發髻開始微微舞動：“養吾劍！”夜闌手中的劍仿如幻影，連綿七劍、劍向毒刺殺去，劍劍致命。毒刺凝眼沈重，重傷在身的他對於夜闌著狂潮猛擊只得節節後退，不斷的阻擋著他的劍式，混跡江湖多年，他清楚僅僅21級的夜闌根本沒有足夠的真氣支持他長時間施展劍法，而他自己所用的是武當太極劍，專以後發制人，他便是打算熬過夜闌猛攻，最後給夜闌致命一擊。8、9、10、11……“當、當、當、當！”連續不斷的碰撞聲越來越大，就在夜闌使出11劍時，在一旁扶劍喘息的司念猛的爆發，“蘭幽香風定！”一道劍芒霎時出現。快！在毒刺眼中，他竟然也只是捕捉到泰方劍的殘影。“當！嘭！”他一咬牙，全身剩餘的內力狂湧，太極劍在其身前舞出了一個淡淡的太極圖案。連續擋住了夜闌的第十三劍，卻沒有擋住司念那傾盡所有真氣的一劍，一柄泰方劍洞穿了他的咽喉，從咽喉刺進，從後脖上穿了出來……靜！整個瘦西湖都靜了下來，幾萬人都清晰的聽到太極圖案被刺破的聲音。“滴答，滴答……”毒刺嘴角的鮮血滴在了兩柄閃著淡淡銀光的劍身上，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咽喉與胸口，身體緩緩向後滑落。“咚！”身軀直直的倒下，壓彎了青綠的小草。雙眼，無神的望著天空飄飄而過的幾片白雲，腦中，在意識消散的那一刻，回憶起了幾年來的努力和辛酸。今天，曾經自己起早貪黑修煉起的武功，便在這兩個少年手中化作了飛灰……

南天城某新手村的重生點，毒刺的意識再一次清醒時，他已是一身布衣站在重生點的光圈內。他沒有多看一眼身遭的新人和其他重生的人。仰望著天空，他久久不語，他想到了曾經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些人，其中不乏在江湖中混跡了多年的人。突然，一聲意味悠長的嘆息從他嘴中響起：“罷了，罷了……我也累了，找個生活職業隱退吧……”

人雖重生，但那高手的氣質卻依舊還在，一旁的路人看到一身布衣的毒刺從重生點走出，他們知道這不會是新手。他們微微感嘆：“又一個高手重生了，江湖太多殺戮……”雖然他們如是的想，卻依舊負劍而去，他們的劍鞘上還粘有絲絲血跡……另一旁，在剛才戰鬥中重生的一些人站在重生點內，看著毒刺遠去的身影默默不語。他們都看到了他的落寞，聽到了他的話語，似如一種解脫……

河柳之下，司念和夜闌同時從打坐中醒來，這場戰鬥，他們已經贏了，幫派中的人都在戰場上收撿著重生之人留下來的物品。司念和夜闌側身靠在柳樹下，註視著悠悠的湖面，他們雖然贏了，但他們卻高興不起來。毒刺重生的那一刻，他倆看到了很多東西。

“司念，你說那些普通的幫眾為何不將武功修煉到初級才下山呢？僅僅基礎武功的實力只能讓他們淪為炮灰。”

司念左手撩著發絲，眼睛望著遠方：“其實，我們也是炮灰，即使是如同毒刺那樣的高手也是炮灰。江湖中，除了那幾個高高在上的人之外，每一個人都是棋子……”

其實，夜闌懂，他只是想從司念嘴裏得到肯定才如此一問。其實，他想問的是這個問題……“司念，你看見毒刺的眼神了嗎？好無奈，好落寞，卻有著那麽一絲解脫……”

司念當然看見了，雖然他江湖閱歷不多，幾乎還是空白，但他的確是看懂了那雙隱匿在眼中的思緒。

“江湖是一個游戲，規則就是勝者為王，敗者身死。而這個江湖卻有著另一個規則——重生。毒刺那樣的人是少數，有很多的人被擊敗後他還會再次卷土重來，卷土重來的他們會來勢洶洶。只要對於江湖的憧憬不變，對於征服的欲望不減，他們終究會再次回來的。今天重生了幾千人，或許有一天那其中的某些人就將站在你我的頭上，將我們視為草芥，輕易的抹殺掉我們。”

我們……眾生匍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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